【仓亮】第三阵风[一发完]

超级OOC。一个短篇。

一个少男的青春期心事。

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写这种有点单箭头视角。


01.

 

“哇,真是后悔修学旅行的时候请了假吶。”将双腿放在桌子上翻杂志的丸山这么说道,鉴于早就过了下班时间,这个点这样放肆的姿势大概也不会被上司发现,锦户只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就又重新把视线投放在了电脑上,他手中操控着鼠标,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着话:“所以呢,Maru是去了哪里?”

 

“我啊!”丸山饶有兴趣的挺直身子坐好,凑近他解释道:“那时候就——诶,亮酱,你的手机响了。”话题戛然终止,丸山摸过手机来塞进他的手里,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分神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没有备注,只有一连串他丝毫不觉得熟悉的数字。

 

九点多钟的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刮起了狂风,风吹得玻璃哐哐作响,锦户往窗外看了一眼,那克坐落在窗户旁边的大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似乎随时要栽倒在风里。“会不会下雨呀。”接起电话之前,丸山隆平闷闷的出声道。

 

或许真的是心电感应,接起电话的那一秒,他莫名的被口水呛住了喉咙,只来得及小声的咳嗽,根本没来得及开口,于是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是我,小亮。”

 

他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愣,差点让手机从掌心里滑落下去,幸好丸山一直在无聊的望着他,伸出手来帮他微微一托,锦户握紧手机,咳嗽声终于淡去了,可他还是说不出话来。

 

风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吹得仿佛黑暗里站着无数个影子,它们藏匿在黑暗中,靠着风哼出不成曲的小调。大仓站在唯一的光源下面,他围了深色的围巾,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被风吹得缩成一团,微微眯起眼睛朝他的方向看过来。隔了几十米的距离望见锦户,他异常兴奋的站起身来,几年未见,他似乎又高了一点,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成了金色,将手抄在口袋里笑的样子仿佛杂志模特。

 

 

 

“我在这里了,来接我吧。”

 

电话里的大仓忠义这么说道。

 

02.

 

说起来,大仓究竟是什么时候长到这么高的,在锦户错过的一半青春期里,他似乎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大人模样了。

 

03.

 

说出来可能很可耻,但锦户一直是大仓青春里的秘密。是一颗棒棒糖、一块巧克力、一棵告白的大树、一封寄不出去的信、一段过于迤逦的情愫和注定要醒过来的梦。

 

大仓第一次遇见锦户的时候,其实自己还是个豆丁,他是听到隔壁的动静醒过来的,那个时候他刚刚在过于温暖的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动画片放到一半,机械打斗声转变为争吵声,吵得他从梦里醒过来,瘪了瘪嘴就要闹情绪。可惜家里一个让他闹情绪的人都没有,他推门出去,被门外的冷风冻得瞬间清醒了。

 

户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而他竟然还穿着短裤,他冻得瑟瑟发抖,正打算转身回家,没想到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风在他的眼前把门带上——大仓缩着脖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发出一声闷笑。

 

抱着手臂缩在路灯下的人看起来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他穿着背心,整个人缩成一团,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样子。大仓瑟瑟缩缩的从走廊里走出来,投身于风雪的那一秒,本来被冷风吹得清醒的大脑不知为何又重新昏沉起来,他踉踉跄跄的走过去——“你好啊。”

 

这雪是能喝醉的吧,雪花飘进他嘴里的那一秒,不到十岁的大仓忠义这么想到。

 

锦户蹲在那里,唇边还带着未来得及消散的笑意,他一只手窝在胸前的阴影下,另一只手遥遥的放在膝盖上,他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真酷啊,这么小就敢在户外抽烟。大仓缩成一团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雪地里,这位难兄难弟闻起来比雪花还要好闻,又甜又涩,一点烟草味都没有,如果真要说起来——

 

“吃棒棒糖吗,小家伙?”锦户将那根含了一半的棒棒糖从嘴里抽出来,草莓味的香气扑鼻而来,大仓被粉红色的暗器吓了一跳,向后扬了扬身子,一直盯着那个玫瑰色的棒棒糖看,眼睛都眯成了斗鸡眼,锦户因为他过于夸张的表情而笑得不行,拿着草莓味棒棒糖的手不停晃动着,那股香气漂浮在冷空气里,明明是吃饱再犯困的大仓飞快的又饿了起来。

 

大概是对那时候的印象太深刻了,大仓才会一直忘记不了那根在雪地中摇晃的草莓味棒棒糖。

 

他到后来才知道对门的锦户已经上了初中,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迟迟没有长高个子。

 

亏他还总以为他们是同类。

 

实际上——

 

04.

 

“你是个骗子。”

 

坐在行李箱上的大仓这么开口道,“我该从你不是个小学生的时候就知道的。”被冷空气奇袭的大仓恨不得把手指全部缩进袖口里去,他瑟瑟发抖,企图把围巾围的更紧一点,可惜因为穿得太多,后面的部分总是绕不过去。同样被冻得锦户看着他挣扎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伸出僵硬的手,帮他把后半部分绕过来,又重新塞进围巾里面。

 

他沉默了半晌儿,似乎还没有找到舌头似的,直到大仓的眼神撞了过来的时候,才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又没说过!”为了掩饰无法回应的情绪,锦户干脆吼了回去,大仓吓了一跳,当他还小的时候,或许还能被锦户的吼声吓到,但他早就长大了——他缩了缩脖子,低声笑了起来。

 

真是奇怪啊,从前小小一团的小孩子长到比自己还要高上半个头的身高,总是喊着“亮尼酱”“亮尼酱”的小嗓子也早就变得低沉。锦户顺从的从他的手里接过行李箱来,却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走,这明明是他居住的城市,他却反而变成无从落脚的那个。

 

于是大仓又把他的行李箱接回来:“小亮是住这个方向吧。”锦户无意识的摇了摇头,于是他又指向相反的方向,“那我们往这边走。”什么啊,明明他才是那个莫名其妙跑过来的人,说到莫名其妙跑过来,锦户一把按住他的行李箱,他停住脚步,过长的前发遮住了表情,大仓乖巧的站在原地等他开口——

 

“所以,为什么会突然过来。”

 

三年未见的大学生往回走了两步,他走到离他只有三四公分的范围之内,突然被侵犯了私人领域的锦户有点紧张,他不由自主的的倒退两步,却又被大仓扶住了肩膀,锦户抬起头来,对方整张脸都被笼罩在路灯洒下的光芒里,甚至连表情都看不清晰:“我半年前过了生日。”

 

他知道这个,他甚至还往他从前的手机发送了一条讯息,但不知道是不是大仓换了手机号,竟然一条回复也没有收到。

 

“然后我突然想到,小亮。”

 

“我成年了。”

 

05.

 

大仓上中学的时候,曾经认为锦户是世界上最拉风的superman,他会说情话、周围总是不缺少女生、会弹吉他、做什么事情都非常帅气的样子。这导致了他手中总有大把大把女孩子递过来的情书,有一部分是给他的,还有一部分是给锦户的。

 

而锦户一张也没有收到。原因倒也没有那么复杂,大仓只是把所有的巧克力都扣留了下来,而没有巧克力的情书,似乎也没什么好看的,他将它们都扔进了垃圾箱里。他一口气吃了两人份的巧克力,在那一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了起来。

 

于是锦户真的有察觉到什么了,他有一次盯着大仓看了好几秒,看到他整个人都红了起来,才有点扭捏的揉了揉鼻子,嘟囔道:“亮尼酱在看什么?”锦户比他高上小半头,他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微微弯下腰来——

 

“大仓,你是不是胖了?”

 

“哪、哪有!”大概是锦户审视的目光盯得他有点不好意思,大仓低下头来,不自在的挠了挠脖颈,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接上了一个还带着巧克力的饱嗝,锦户笑得前俯后仰的,这让他面色更红了,锦户止住笑,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腕:“那你拿出来,看看你背后藏的是什么。”

 

那东西就在他背后,巧克力被拆开包装吞入腹中,散发着香水味的情书却还好好地捏在手心里,大仓掌心都是汗,他将那封薄薄的书信牢牢握紧,不敢松手,更不敢递出来,仿佛写出那封粉红色书信的人是他自己一样。锦户的掌心带着热度,他握着大仓的手腕,仿佛隔着皮肤就能给骨头留下痕迹似的。

 

大仓比他力气小,还是让他成功的夺了去,锦户抖了抖那张情书,咧开嘴笑了起来:“哇是女孩子的情书啊!大仓这么小就开始收情书了哦。”

 

不是的——

 

他咬着嘴唇,巧克力的甜味早就散去了,还剩下一点点没有调制好的苦味萦绕在舌尖。

 

“诶,是我的名字?”锦户夸张的睁大了眼睛,将那张情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我的情书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该说出口了,大仓紧张的像是怀揣了十几只高声尖叫的小鸡,他踮起脚尖来,重新趁锦户不注意将那封情书抢了过来,他鼓起勇气,用回答问题也不会有的音量说道:“因为——”

 

“不想给你!”他大概斟酌错了台词,所以锦户好奇的表情才会柔和下来,变成柔柔软软的笑意挂在唇边,可他除了这句什么都说不出来,大仓握紧那封情书,着急的仿佛离柜台只有十公分距离,最后一份炸鸡饭却被抢走——

 

第一阵风吹过来,锦户的前发被吹得乱七八糟的,他伸出手来胡乱的抓了抓,脸上还带着没消散的笑意,他帮大仓把嘴角的巧克力渍擦掉,“巧克力可是要好好给我的啊!”

 

05.

 

如果真要说他什么时候对锦户藏了点比巧克力还要深的心思,那大概是觉得锦户君十分、十分的帅气。

 

他那时候还不太会打架,所以帮他出头的总是锦户。锦户看上去也不是多么壮实的身材,但打架又快又狠,眼神和气场都很吓人,才会有那么多场架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他还记得锦户挥拳出去的样子,他瘦骨嶙峋的手肘像是一把利器,身上的每一块骨头看上去都足够狠厉,而当他把他背在肩头的时候,每一块骨头却又都变得柔软。

 

所以哪怕大仓终于学会了打架,他也情不自禁的想要锦户替他出头。

 

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声音开始变得低沉,个子也拔高不少,没有费多少功夫就长过了锦户,快速增高的身高让他难以适应,就连锦户也曾来这么调侃道——“大仓,下次打架哥哥可就没法帮你打了。”

 

所以,当下一次拳头落在他的三公分处的时候,他甚至懒得闪躲,受伤就好了,已经长过一七五的大仓忠义这么想到,然后小亮就会帮他出头了。

 

他窝在沙发里,伸着头去看锦户翻箱倒柜找碘酒的背影,他穿了件白色衬衫,下摆被翻开过的抽屉夹住,掀开一小片腰肢,小麦色的肤色被灯光照的更显黯淡,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为那一小片暗色而口干舌燥。他明明还没有到青春期,同样大小的男孩子甚至还不会开始讨论起来杂志封面,而锦户明显已经到了那个年龄了,他转过身来,口里叼着棉棒,低下头去反复观看着手中的药品说明书,他一只手伸进衬衫里,被衬衫遮住的抓挠动作莫名其妙的变得暧昧起来。

 

大仓把自己蜷成一团,怀疑对方的拳头是不是已经伸进了自己的心脏里面。

 

所以他才会觉得心脏狂跳,顺带着太阳穴也不合频率的跳动起来。

 

他唉声叹气,企图用过于可怜的语气而吸引对方的一点注意:“小亮,疼。”他哼哧哼哧的说道,称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就换做了如今的亲昵,还在翻看说明书的锦户抬起头来,“谁允许你喊小亮的?”

 

语气虽然凶巴巴的,但面上却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他赤脚走在毛毯上,被大仓随手丢下的书包一绊,整个人差点卧倒,他匆匆忙忙稳住身形,又有点气不过的用脚将书包踢到一边,口中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大仓笑了起来:“没办法呀,谁让小亮这么小一只——”

 

“还这么可爱。”

 

被比自己小上几岁的人夸可爱确实是一件很让人气闷的事情,锦户恼羞成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气呵成的扭开盖子给他上药,连控制力量都懒得,大仓痛得嗷嗤嗷嗤叫了起来,锦户听得心烦,干脆伸出手来盖上他的嘴唇。

 

他的指尖还带着没消散的医疗箱内特有的药品味道,干燥又温暖,大仓吸了吸鼻子,又小心翼翼的张开嘴来,用舌头轻轻品尝他,仿佛品尝大雪里的第一颗草莓棒棒糖。“喂!”锦户飞快的收回手来,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大仓连忙更卖力地喊起疼来,为了让演戏更逼真,他甚至还真逼得自己眼角红红,不断地往他的手心里钻过去。

 

锦户站在高处望着他,仿佛真的看到当年纷飞的大雪里,穿着短裤冻得缩成一团的小男孩仰起头来,比从前更精致的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委屈,他心里一软,手下的动作都轻柔了几分。

 

“为什么长大之后,小亮再也不会帮我报仇了。”大仓尾音发颤,突然低下来的气压看起来委屈到不行。

 

锦户收回棉棒来,面无表情的说到:“你这么大只怎么可能被欺负!”

 

说是这么说,但几天之后,锦户真的还是去了。

 

大仓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晃晃荡荡的逼过去,一米七的身高深深地被气场拔高到了两米,只可惜这再也不是小孩子打架了,大仓突然意识到,他甚至再也没法背着他回家。

 

强出头的锦户也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场揍,他终于看不下去,挺身而出,他那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还挺有打架天赋。他们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锦户走在前面,因为崴了脚而踉踉跄跄的,他快步上前扶住他,话还没说出口,就委屈的想要掉眼泪。

 

灯下的锦户回过头来,数落的话刚刚说出口来——“这么会打架,早干嘛……”他被大仓眼里打转的眼泪吓了一跳,站在路灯下面,一时半会儿也忘记迈开步伐,上了初中之后的大仓很少哭了,就算换做小时候,他也不见得有那么多眼泪。

 

于是锦户慌乱起来,他挠了挠脸颊:“嘛,没有关系,我也很久没有这么爽的打——”

 

“不是因为这个!”大仓有点不稳的打断他,低下头去用手指按住已经发热的眼眶,他属于青少年的自尊心在作祟,一点不想让对方看到他掉眼泪的样子,然而他又确实只想大哭一场,抱住灯下的锦户、将头埋在对方的脖颈里,痛痛快快的掉几滴眼泪。然后锦户会把他抱在怀里,虽然嘴里还在碎碎念,但手心却温柔的抚上他的前发。

 

他要是再小一点就好了。最好他就不要长大。

 

然后对方就能顺其自然的从口中掏出草莓味的棒棒糖安抚他——

 

“诶,不是因为这个吗!”手足无措的锦户说道,为自己没有猜中对方的心思而更有些不安起来。于是大仓吸了吸鼻子,企图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夏天的夜晚闷热的要命,一点风都没有,他热得鼻尖都出了汗,倒是比眼泪还先滴了下来,于是锦户替他将鼻尖的汗滴抹掉。

 

是因为——

 

“小亮再也不是superman了!”

 

“就、就因为这个啊。”锦户哭笑不得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煞有其事的认同道:“嘛,毕竟大仓也长大了嘛。”

 

眼泪终于被他逼了回去,液体顺着眼眶又重新流回心脏里——是在心脏里吗。

 

他实际上也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他所有乱七八糟的、杂乱纷繁的情绪像一堆被猫抓挠过的话筒线,全部被堵在了心脏里,它将心脏密密麻麻的缠成了一圈,一点宣泄的出口都没有。

 

他好像长大了,又好像还是雪地里那小小的一团。

 

06.

 

“我已经长成了立派的大人,也可以自由的恋爱了,当我终于可以自己做决定之后,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

 

大仓站在路灯下面,他的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将早就变得小小一只的锦户罩在了自己的阴影里。他做了好几个小时的新干线,又坐了很久的公交车,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地址,在陌生的城市找一个早已变得很陌生的人,他一路都觉得自己很有勇气,但是在这一秒,他突然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渴望被锦户背在背上的初中生。

 

又卡在了那个尴尬到不行的位置上。

 

“当我终于可以自己做决定之后,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

 

“我喜欢你。”

 

07.

 

大仓真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是在锦户已经离开家上大学的时候,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瞒着父母买了车票坐上新干线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提前和锦户打了招呼,所以对方早早就给他订下了住宿的地方,锦户嫌麻烦,那个晚上没有回去。

 

他终于到了可以遐想的年龄段,身边的男孩子终于开始聊起最喜欢的杂志封面,梦里早就多了些不清不楚的东西,他躺在旅馆的床上,被窗外的霓虹灯照得眼睛发痛。锦户就在不远处的浴室里洗澡,水声被薄薄的墙面一拦,下落速度都慢了一半似的,它们一颗一颗的砸下来。大仓仰面躺在床上,微微闭起眼睛来,他不应该去想的,然而那片磨砂玻璃实在是耐人寻味——

 

他被水冲过的眉眼、雾气也融不化的唇边痣、过于消瘦的骨骼、因为冲浪而变得压抑的肤色。

 

他握住他的腰、手指顺着水流的方向划过他的肚脐、麦色的胯撞向被冲刷的过于干净的盥洗池、微微仰起头来看他被水淋湿的上目线、被咬的红肿的猫型唇。

 

他所有青春期的不可告人、难以捉住的风和注定要醒来的梦都在那里。

 

大仓痛苦的缩成一团,将床上的床单卷的极乱。然后锦户擦着头发走出来,他下身只围了一条薄薄的浴巾,头发还在滴着水,面容仿佛还带着雾气似的,他开了口,用有点嘶哑的声音喊道:“大仓。”

 

“恩?”他几乎是瞬间起了反应。大仓不自然的把自己缩得更小,恨不得划开血管让下身和面颊里的血液都滴落出去,锦户看见他不自然的姿势,有点担心的走过来,用带着热气的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他们只隔了一层布料,锦户的触碰仿佛什么魔咒,他让那片肩膀都疼痛的难以动弹,大仓微微睁开眼来,错开和他的对视。“不舒服吗?”他的手指摸过来,在额头上停滞了几秒,大仓不受控制的向后扬了扬脑袋,避开他的手指。

 

窗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开的,第二阵风吹进来,吹得他瑟瑟发抖,却怎么都退不下去让他面红耳赤的情欲。

 

锦户奇怪的想要伸回手去,却又被他用牙齿咬住。

 

大仓从前以为他对大雪过敏,所以才会在那场雪里昏昏沉沉的,现在才发现这场风竟然也会让他昏昏沉沉的。

 

其实他对锦户过敏才对。

 

那晚他很快就清醒过来,然而那晚过后他们终于越走越远,甚至不再会有联系。

 

08.

 

风将他们吹得更远。

 

锦户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在消化他的话似的,于是大仓不等他消化完,又开了口。他小时候犯了错,锦户总会给他三次机会,他有两次曾经很靠近很靠近他,这是第三次了。

 

第三阵风就要刮完了,大仓跟着风的尾音问道。

 

“小亮,喜欢我,可以吗?”

 

锦户吓了一跳,他紧张兮兮的站在原地,伸手挠了挠脸颊,又不自在的伸进领口挠了挠,大仓以为他不会再回话了,他握紧来时的车票,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才会在走的时候不会显得那么狼狈,他望着锦户的眼睛,来时一路的憧憬和兴奋都被风吹得很淡。

 

他想起了雪地里的那根草莓味棒棒糖,那时候他很嫌弃的回答:“啊都被你吃成这样了干嘛还要塞给我!”那股又青涩又甜蜜的香气终于快要被风吹散,他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深吸了一口气——“那算了,我……”

 

锦户按住他拉动行李箱的手腕。

 

“应该是往那边。”

 

他指出了家的方向。

 

 -END-

 

脑补的青春心事应该非常撩非常酸涩又甜蜜,结果写出来就成这德行了——

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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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renderDorothy

都是假的,我编的。


以蒲为前提勉强算个全员粉。

信息很久看一次,@很有可能看不到,建议有事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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