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蛋】Way Back Into Love重返爱途[下]
之前夜深人静的时候有姑娘点的破镜重圆、警队AU梗，揉一起写了。
还说虐虐的HE的，我大概真的虐不起来QUQ
08.
八个摄像头，十个小时，没有那么容易审核完。肖战排了班，十点之后是他和陈泽希，韩沐伯借职务之便，非将对方赶走，这还不算，两点钟过来交接的人也被他以“早点休息吧注意身体”为由劝走了，肖战心有不甘，奈何职位比他低点，压不住，只得服从。
看摄像头的任务很是无趣，同一个地点，八张视频摆在一起，基本都是没有变化的，明知道很枯燥，却还要捧着脸去看，实在无聊。韩沐伯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手里捧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为人民服务”的白瓷杯，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屏幕，警局到了夜里比较冷，他从值班的老大爷那里顺来了一件厚厚的军大衣，披到身上。
肖战很搞不懂这个审美，瞥了他一眼，后者感受到目光，立马笑眯眯的问道，“你冷不冷，要不要穿？”
肖战转过头去，假装对监视器上的东西很感兴趣，实在不想和这种毫无审美的衣服扯上关系，“我拒绝。”
韩沐伯没办法，只能喝了一口水，重新看起视频来。肖战一只手撑住头，懒洋洋的靠在靠背上，也在看，偶尔偷偷地看一眼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上的韩沐伯，他看起来似乎真的是因为想要破案才留下来的，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从侧面看过去，能看到他紧皱的眉头，手指按住鼠标，来回按动着，他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困了，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韩沐伯听到他打哈欠，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电脑幽幽的白光把他的面部表情打的很是柔和，韩沐伯轻轻柔柔的说道，“困了先趴一会儿吧。”
他的语气像极了无数次的分手之前，带了点揶揄腔调，偏生又温柔的很，肖战听得很不是滋味，一颗心柠檬水里泡过似的，又涩又酸，他低下头，假装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不困。”他去洗水间洗了把脸，顺便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案子忙了好几天，镜子里的人疲倦的不像样，眼睛里都是血丝，冒出了一溜烟的胡渣，额头上还起了点痘，他用手按了按，苦笑。
不用再想了，肖战。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只是如果可以让他选择，他宁愿永远都不再看到韩沐伯。毕竟有遗憾的分手，永远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忽然蹦出来。
肖战进屋的时候，韩沐伯正双手捧着白瓷杯往门口瞅着，似乎是在探究他为什么还没回来，动作有点猥琐，一看他回来了，立马就收回了头，假装很认真的对着监控器，好像刚刚那个忧心忡忡的人不是他似的。肖战暗示自己不要多想，拉开他身边的座位坐了下去。
事实是，即使坐在他旁边，不说话也会胡思乱想。韩沐伯没有换掉他最喜欢用的香水味，这还是他俩一起去选购的。韩沐伯对于穿衣打扮方面，一向不怎么在意，家里名贵衣服一堆，却没几件好看的，美名其曰穿衣舒适就行，肖战假装生气要扔掉他的衣服，他还会据理力争，“不就是直男审美嘛，你干嘛那么嫌弃。”
肖战抱着他的黑色大棉袄，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直男审美？”他把直男两个字咬得很重，韩沐伯心知说错了话，赶紧扑过来用行动表示知错，后果就是被肖战拉去商场亲身体验有生活品质的人对于生活到底要持有什么样的掌控。香水是他选的，雪松和鸢尾草的基调，范思哲的蓝色牛仔系列，又凛冽又干练。
他没有换掉这个，也没有换掉穿衣风格，就连系纽扣的方法都没有换过。
仿佛不过做了一场梦，梦醒他还在身边。
09.
肖战认识韩沐伯的时候，是大二时期，彭楚粤说隔壁犯罪学学院正在图书馆报告厅开迎新晚会，问他要不要去，肖战起初还挺抗拒，彭楚粤继而搬出“听说他们今年女生超多哦”这样的借口来诱惑他，他寻思了半天，只得去了。
他就是那时候认识韩沐伯的，在一场场武术、陕西大鼓、红歌对唱和民族舞等红色节目之后，舞台上只有一个他一个人，不能对于犯罪学这样的学院要求多么好的打光，聚光灯照在那人一人身上，穿了件骚红色的西装背心，手里拿了把小提琴，还没出声就引来大批女生的尖叫，看样人气很是不错，拿小提琴的造型也够性感，很是吸睛，彭楚粤看的眼睛都有点直，一胳膊肘捅过来，“战，你快看啦。”
正在玩手机的肖战抬起头来，对方凹了个还算完美的姿势，手臂的线条很性感，一段小提琴solo结束还不算，还要开口唱歌，声音也算不错，不枉底下一群小姑娘的惊声尖叫。就是中途出了点意外，破了个音，但小姑娘们只看脸，并不在意。
彭楚粤问，“战战，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拉近社团里来。”
肖战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现在社团的进团标准真的是不破音不进团了？”
最初的韩沐伯，可能是离他最远的时候，他在舞台上，单独一个人，享用单独一盏聚光灯，细腰小西装的伫立着，拉着琴，遗世而独立，几乎和之后的画风完全不相等。相熟之后，才发现最初那个性感破音小王子的定位一点不精准，韩沐伯很好与人相处，一箩筐的段子，人形弹幕，一笑就露牙龈，一点身为学院院草的自觉性都没有。
他跑不过八千米，累的直喘气，要死不活的对他说，“我觉得这破体检就是专门针对我们这些脑子型选手的，你得等等我。”肖战无可奈何，只能慢下脚步来陪着他。他上不去一起逃课的矮墙，气的在下面直跺脚，被墙上的谷嘉诚实力冷漠脸嘲笑，肖战伸出手来，拉了他一把。他下雨天在阶梯教室的门口等他，明明没有课，硬是起了个大早。社团聚会的时候跟在他的身后，默默用段子化解了无数杯酒。
他和谷嘉诚去打院系篮球，肖战坐在看台上，最后一个三分球投中之后偷偷趁人群不注意给他比了个心，在他递过水的时候凑他耳边说，“也只有你在的时候我能打这么好了。”
他在他毕业之前发短信来，说，“肖学长，我觉得延长我们的友谊的最好方法是，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肖战睁开眼睛来，韩沐伯还在对着监视器发呆，一只手撑住侧脸，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背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肖战保持着把头放在胳膊上的姿势，侧过头去看他，这个姿势像极了很久之前在自习室的时候，韩沐伯的专业需要看很多书，他不怎么喜欢，却总是被拉进图书馆，只能趴到座位上玩手机，手机没电之后就改成看他。他心里默默数了一会儿，三秒，五秒，再之后，韩沐伯就要转过头来，冲他挑起眉毛笑，“怎么，我就这么好看？”
十秒过去了，韩沐伯没有转头。
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不是离他最远的时候。
离他最远的时候，是他再也不会回头的时候。
10.
“你醒了？”韩沐伯问道，他这才从发呆中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把视线重新放在枯燥无味的监控器上面。
“不小心睡着了。”
韩沐伯收回手来，也没看他，点了点头。他这才知道之前他为什么把手放到了自己背上，韩沐伯把那件丑到不行的军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衣服比较厚，很容易坠下来，他只能用一只手固定住，肖战堪堪用两只手扶住，正想褪下来给他，没想到韩沐伯提前说道，“不用，你穿着吧。”
这大概是残留的默契。
他也不说话，凑过去看监控器，“有什么发现没？”
韩沐伯切了个视频过来，快速播放一遍，“你看哈。”他俩凑得很近，韩沐伯转过头的时候，气息堪堪蹭过肖战的耳尖，气息扑打在耳朵旁，很是酥痒，他缩了缩脖子，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没东西啊？根本就没人吧？”
韩沐伯“恩”了一声，加快拖了另一个视角的监控器出来，两个视角分别在两个地方，没有任何相容的部分，他一路加快了速度放到尾，肖战目不转睛的看了，“还是没东西啊。”
“就是没东西才最奇怪。”韩沐伯翻开之前的资料，“第二个案子还发现了嫌疑人的背影，说是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黑色大米棉袄，头戴毛线帽是不是？”肖战点点头。
他又说道，“可是这个案子，总不能没有嫌疑人吧？”
肖战接道，“会不会是还没出来？”
韩沐伯按着鼠标的动作停了停，摇了摇头，“我再看看吧。”
11.
肖战接到电话通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六点多钟了，韩沐伯熬了个通宵，这会儿困得不行，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轻声细语的讲完了电话，也没喊醒他，脱下外套给他盖上，换了制服出了门。
报案的说早上五点多钟出门，看到家里附近有人行为鬼鬼祟祟的，很好奇于是就跟着过去了，结果没想到的是，一路跟到了一座废弃的地下工厂，他扒着窗户看了一会儿，正巧看到嫌疑人绑了一个人，被绑者明显处于昏迷状态，他心里吓得要命，转身就出去报了警，再回来看的时候，发现嫌疑人似乎就是之前警方寻找的连环杀人案凶手，特征都几乎一模一样，蹲下身去，正打算放血写遗嘱。
肖战带队过去的时候，目击者还吓得要命的蹲在地上，他把武器藏起来，走过去安抚了一阵，刚打算带队冲进去，后面的人又说上一个案件的家属接到了风声，已经赶了过来，在闹，动静很大，怕被嫌疑人听到，肖战气得不行，又要文斗又要武斗，就连这种鸡毛蒜皮的民事纠纷也要他出马。他没办法，只得派了几个同事先稳定下里面的情况，同时自己往上一件案件的家属那里溜达了一圈。
再回来的时候，更懵逼了。
夏之光手里拿着枪靠在门口，撇了撇嘴看见他就要哭，“肖队，怎么办，韩教授进去了，我怎么拉都拉不住。”
肖战气得不行，喘了口气问道，“他一个没技术没武器的进去干嘛？”
夏之光嘟着嘴，眼眶红红的，“我拉了，没拉住。他一来到就问我，你是不是进去了，我以为他的意思是里面有没有人控场，我就说有啊。他愣了一下，就冲进去了。怎么办肖队，你没来，我也不敢做决定，里面还有两个同事，韩教授连点防护措施都没做就进去了。”
肖战通过对讲机确认了情况，闭上眼睛深呼吸也进去了。
12.
和韩沐伯分手的原因很简单。大概真的没有那么多人可以互相看那么多年还不厌烦吧，总是不自觉地想去挑选对方的毛病。他们两个人都是工作狂，韩沐伯工作起来根本不在意时间，连轴三天三夜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肖战工作起来不要命，随时随地什么样的任务都可以出。
结果彼此都很看不下去对方的工作习惯。他觉得韩沐伯工作起来太不爱惜身体，韩沐伯反问，那你天天往犯罪分子中冲我说过什么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每天在工作，看到你一个微信过来说要出任务的心理负担？
韩沐伯不算个很认真的人，但是每当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过分认真。
肖战带队闯进去的时候，韩沐伯正在和对方谈判，罪犯正挟持着人质，两眼冒光的盯着他，一脸的凶神恶煞，韩沐伯刀也不怕，和人家灌输起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起来了，罪犯的刀子刚刚擦过人质脖子，已经隐隐的透了血迹出来了，韩沐伯见他冲进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罪犯他们也认识，正是上一个死者的庶出儿子，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遗产纷争，为了不受人怀疑，还特意选择了无差别作案，希望趁着一次的命案将上一个死者的遗言写在墙上，没想到运气差了点。面对私人可能还挺有能耐，但是手上功夫差了点，肖战和同队警察互相打了个手势，没用几秒钟，就将犯罪分子伏法。人质这会儿已经醒了，嘴里还塞着布条，很是惊恐的样子。
收尾的工作没有很复杂，这个案子基本也都是误打误撞，肖战跑去安慰了一下上一个死者的家属，又去和这一次的人质说了几句话，都是鸡毛蒜皮一点小事，却一直都没有闲下来。韩沐伯坐在角落里，喝着开水望着他，这个眼神很熟悉。
第一次拥抱之前的眼神，分开之前的眼神，第一次亲吻时候的眼神，又渴望又炙热。他总是只用眼神表态，行为上却很是自制，拥抱是他主动的，亲吻也是他主动的，就连分手都是他主动的。肖战和家属聊完话，越过人群去看他，韩沐伯坐在受害人的救护车旁边，披着大棉袄看着他，手里捧着一杯不知道从哪里接过来的一次性热水，眼神穿过人海望向他。
我也想给你个拥抱啊，只是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理由。
13.
韩沐伯毕竟只是属于场外援助，案件解决之后也要走了，李局那边说要走之前吃个饭，自然喊了全队人。肖战作为队长，不但坐在副主陪的位置上，还一个晚上喝了不少酒。韩沐伯坐他旁边，没有什么好点的推酒方法，只能任由他喝。
因为初衷就是为了送别韩教授，所以韩沐伯自然要说不少话，倒是今晚肖战话挺少，默默坐着，遇见过来敬酒的也不抗拒，倒是一改之前酒局滑泥鳅的样子。韩沐伯一边和众人凯旋，一边吃饭，还记得把肖战面前的茄子推走，夏之光看的很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战战不吃茄子的呀？”
韩沐伯笑，也没说两个人之前认识，做了个鬼脸企图蒙混过关，“推理。你学不会的。”
小孩子撅起嘴来不是很满意，倒是肖战砰地一声站起身来，倒了酒就转过身去，敬酒，“韩教授，这次破案多亏有你，希望韩教授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上也能像今日一样，多多破案，蒸蒸日上。”他语调十分平缓，表情也冷淡的要命。围观的一群人等只觉得他是看韩沐伯不顺眼，毕竟换了平日，肖战甚至连敬酒这一档事都懒得做。
韩沐伯有点发愣，赶紧随着他站起身来，倒了一杯白的。
上一次喝酒似乎是肖战大四毕业之前，彭楚粤和肖战都要毕业，喊了社团里一群玩的比较好的哥们出来送别。六月的天气，炎热的很，几个人做在路边的小摊子上撸串，穿着大背心大裤衩的一点男神形象都没有的坐到一起。情感丰富的几个已经忍不住开始哭了，哪怕是一群警校大老爷们，遇见毕业这个亘古不衰的话题也是抵挡不过，那个晚上喝了七箱酒，不到十个男生都喝的醉醺醺的。
他和肖战搭着肩往宿舍楼走，肖战酒量还比他好一点，比他清醒，他一路浑浑噩噩的说着胡话，到了寝室楼下才停下来。扶住他的肖战比他还高上两公分，搭起来不太舒服，他转过身去，在路灯下看他，他喝的脸颊红红的，一双桃花眼却亮的不能再亮，韩沐伯喝多了酒，眼前的东西几乎都是重影，就只有肖战一双眼睛，仿佛能穿过迷雾似的。
他当时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学长。他喝多了酒，挂在肖战的身上迷迷糊糊的问道，“你想和我在一起不？”
就像现在，只是隔了七八年而已。他不再穿短裤、不再穿不计较形象的白色工字背心，穿得整整齐齐人模人样的，头发也梳得油光锃亮，一点青春的气息都没有。肖战喝多了酒，被警局一帮同事丢给他，他俩都没人开车，只能互相扶着朝家里走去，肖战挂在他的身上，也不说话，意识不太清醒的样子。
他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凑到他的耳边去问他，“你想和我在一起不？”
肖战没有回复他。
就和第一次一样。
14.
韩沐伯在B市还有一间房，就是肖战离开的那间。分手之后，他申请调去了C市，不算太远，但也算断绝了联系，从前玩的好的朋友都不怎么联系了，独自一个人又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不是不回来，几年之内也算偶尔回来一次，房子还维持原样，贡了水电费、月月找阿姨过来打扫。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过。肖战进来之后，就忍不住四处看了一眼。电视机是他俩一起选的，肖战每什么要求，韩沐伯用来看球赛。地毯是波西米亚风格，是肖战托了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装修还是最初的洛可可风格，一个钉子都没有变过。就连灯泡的亮度还是和记忆中一样，他抬起头来，用一只手遮住眼睛，看着灯泡发呆。他之前显客厅的颜色太亮，白炽灯的颜色不太好看，韩沐伯特意换成了这种让人犯困的熏黄色。
“你什么都没有变过？”他问道，有点微醉，只能用手扶住门关处的鞋柜。
韩沐伯转过头来，冲他笑，眉骨上的那颗痣像记忆里一样神采飞扬的，“我什么都没有变。”
“我连你也不想变。”
兜兜转转了两三年，他们又回到了远点。
韩沐伯站在客厅当中，问他，“肖队长，我觉得延长我留在B市的最好方法是，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15.
毕业那年的答案是什么，他已经不太记得了。
但这个时候的肖战没回答。
他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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