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者】【天飞】风险投资[上]

本来想写完再发,结果两个星期了才写了1w,大概还会有下,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自娱自乐,OOC。就是日常小段子。

薛天属于Darker设定。


0%

 

薛天对他的假身份把握得十分得当,他知道如何掩饰自己,他甚至可以把理财师这个职业做得很好,就连文成宇都对他赞叹有加。

 

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他投错了一个不该投错的项目。

 

3%

 

他接近罗飞本来就是抱有目的的,像罗飞这样又小气又贪财的客户,大概没有一个理财师会喜欢。他自认为这个接近对方的借口不算太好,聪明如罗教授,不可能毫不察觉,但想要靠近对方本来就是一瞬间的念头,老师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远离对方,不要漏出马脚,他只能编出这么一个借口了。

 

但罗飞什么都没有说,他窝在沙发里,一双锐利的眼睛闪着光,恰到好处的贪小便宜模样。薛天不动声色的喝完手中的一杯咖啡,一场戏演完,倒不清楚是谁演得好一些。罗飞收集完线索,冲他点点头漫步走出咖啡厅,薛天坐在玻璃旁,看着他的背影逐渐地融入人海里——他看起来和广场上每一个低头完这手机、或者和旁人搭讪聊天的人没什么两样,一点都不起眼。

 

但这样一个人,让老师提心吊胆十二年。

 

袁志邦那双混浊的双眼,只有提起这个师兄和惩罚罪人的时候才会闪动一点点光。

 

他心里很好奇。他也清楚地知道,只有真正的了解了这个对手,他才能真正的把警方掌握在自己手里,成为不受任何事物束缚的Darker。他一个人也出过不少任务,完成得漂亮、无懈可击,他一向对自己很有信心。

 

7%

 

可是这罗教授,还真得看不出来什么值得老师心心念念多年的地方。薛天不得不承认,他是很聪明,在Darker在暗警方在明的时候,也曾多次能紧紧跟住Darker的脚步,他刑侦学学得很不错,逻辑推理能力强,可除此之外,真的看不出来别的什么了。

 

邋里邋遢、对凡是都毫不上心、混像个浑浑噩噩混日子的二世祖。更过分的是,特爱贪小便宜。罗飞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薛天正在和客人洽谈声音,没办法,为了维护好这个身份,顺便赚赚外快,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叹了口气,从怀中接过电话来——

 

“罗警官,找我有事?”

 

对方顿了一顿,听起来倒是带点愧疚似的,“那个……”

 

“有事您说呗,还跟我客气啥呀。”薛天翻了个白眼,心里万般不情愿,却也以得听对方吩咐。罗警官清了清嗓子,慢吞吞的说道:“薛天,能不能麻烦你神兵天降一下?”

 

好家伙,神兵天降这词都出现了,可是有够童真的,薛天憋了笑,耐心的问了对方所在的地址,甚至连对方要做什么事情都懒得问,就承诺了会过去。他挂上电话,抱歉得对对面的客户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里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我们电话联系吧。”对面的客户倒是很得体,他没说二话,和薛天握了握手就转身离开了。

 

薛天初次接触投资那一段时间,曾经把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当作是一次投资。

 

与人交往是,精心策划是,所有你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免不了要投资。他对这一点看得很清楚。薛天开车赶到指定地点的时候,罗警官正蹲在马路牙子旁边用手中树枝戳地玩,他四五年换不了一件衣服,穿的还是那件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在这个高度望过去,只能看到一头柔柔软软的卷发。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带着眼镜穿着格子衬衫,不安的四处张望,一看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小书生,估摸着是他的同事。

 

薛天停下车,从车上迈了下来,罗教授竟然一点都没察觉,还在专心致志的玩着手中树枝。薛天往下推了推墨镜,露出一双眼睛来,清了清嗓子:“哟,罗警官,搁这数蚂蚁呢?”

 

罗飞被他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扔掉树枝,也假咳了两声,有模有样的解释道:“从蚂蚁的数量和走向看,能看出来明天是个什么天气。”

 

薛天觉得好笑:“你们警察还管这个呢?那警察叔叔,明天下雨吗?”

 

旁边的同事有点尴尬,显然是没想到罗飞失心疯就算了,还有人陪着他疯。罗飞也很尴尬,他挠了挠一头卷发,将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就要迈上车:“青檀路57号,快。”

 

薛天只得认命的当起了司机。

 

青檀路上面盖了一溜小洋房,应该是出了命案,周遭围绕了一群穿着整齐的警察,他们面无表情的拉开警戒圈,顺道遣散围观人员,罗飞和那个叫做尹剑的同事亮了工作证,这才钻到黄色警戒线之内,罗飞还不忘回过头来,叮嘱道:“在这里等着就行了,不用进。”

 

薛天靠在车上,摘下墨镜来在手中把玩着,他闻到了一股很强烈的血腥味,怕是里面死了不止一个人,他嘴角带着笑,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别说,罗警官,我还挺好奇你们警方办案的。”罗飞懒得理他,拽着尹剑朝门里走去,唯唯诺诺的小警察转过身来,朝他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这次任务是文成宇出的,他下手一向稳准很,恐怕屋子里不会有太好看的场景。

 

那座洋房靠近路道的地方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窗帘被刚刚进取的罗飞拉了起来以便观察外部,却将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薛天甚至没有费心走进,就已经将里面的情景看了个清清楚楚,被害人有三个,一个瘫倒在椅子上,两个姿势奇葩的倒在地上,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前不久的组织卖淫事件,头目正是这三个人,延续文成宇一贯的恶趣味,倒下的两个人正是维持了一个性虐的姿势,估计死之前没少受侮辱。

 

尹剑不过是看了一眼两个人的姿势,和闻了一会儿血腥味而已,就收不住的跑了出来,跑到大树底下大吐特吐。屋子内的罗飞透过窗户,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正好和窗外的薛天四目相对,大概罗警官开启了办案模式,别说,眼神还挺犀利,薛天不太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低头假装玩墨镜。

 

罗飞低下头去,他就又抬起了头。对方看起来一点不在意屋子里的气味和惨状,他用围巾微微遮住口鼻,皱着眉在尸体身上翻来翻去,然后把通知单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又站起身来打量屋子里的情况,打算寻找下一步的线索。这个罗飞和那个占尽小便宜又邋遢的罗飞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神锋利,眉头紧皱,动作干净利落。薛天终于找到了一点点老师记忆力的人的特性。

 

他从车中掏出矿泉水来,走到大树底下,递给还吐个不停的小警察:“尹警官,你这吐的也太惨了吧,怎么,屋子里很可怕啊?”他皱着眉头,一副担惊受怕的小平民的模样。尹剑单膝跪在台阶上,吐得面色惨白,十分无力的冲他挥了挥手,语气虚弱:“没事,不用怕,Darker从来不会乱发通知单的。”看样还真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安全啊。

 

“哟,照你这么说,这Darker也不算太坏啊。”薛天替他拍了拍背,让他缓缓气,抬头又看了一眼屋内,尹剑正欲反驳,却又被他占据了先锋位置:“那这罗警官,怎么就不怕?”

 

罗警官不光不怕,他还戴上手套拎起了地上一具裸尸的手,将指尖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又嫌弃的放下。

 

尹剑有气无力地解释道:“抓到Darker,估计让飞哥干什么都行。”

 

嘿。薛天一乐,展开墨镜戴了起来,顺便站起身来,屋子里的罗飞也脱掉了沾了不少血迹的手套,朝门口走了出来。

 

Darker他是抓不到了,但是让罗飞干什么都行这个条件,总觉得还有点意思。

 

12%

 

薛天经常去找人一定会漏出马脚,所幸罗警官也有事没事的找上他,一旦有个有关金融的受害人,一定要给他打上一通电话,这一个两个的还都和薛天的理财师身份多少有点关系,薛天不但不忌讳,反而很坦然。所以他卷入专案组的案子里的频率高的简直令人发指,连美女警官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了,偏偏罗警官什么都察觉不到似的。

 

薛天像往常一样配合完警察录完口供,开着车在公安局门口等他,太阳渐渐的落了下去,浅色的云被晕染成了血红色,他点了根烟,摇下窗来,朝窗外点了点烟灰。“诶,小同志,别瞅了,说的就是你,这公安局门口,怎么能乱抽烟呢。”他正发着呆,长台阶上走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抬头望天一脸无辜的罗警官,另一个穿得整整齐齐的警服,他倒是有些印象,是二队的队长周浩。

 

薛天下了车,连忙将烟头丢在地上,用皮鞋鞋头碾碎了,又拾起来丢在不远处的垃圾箱里,笑道:“不好意思了,警察同志,一时没人住。”周浩板着脸,两只手交叉握在身后,装了一手好逼:“嗯,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

 

罗飞懒得听他俩搭话,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很不把自己当作外人:“走吧。”

 

周浩在身后瞪大了眼:“诶,你俩认识啊,罗飞,罗飞,你这案子还没解释完呢,别走啊。”

 

薛天不好意思的笑笑,一脚踏上车去就要发动车子,罗飞摇下窗来,半笑不笑的望了他一眼:“不是吧,我觉得以周队长的水平,自己就可以解决了吧。”他话刚说完,没忍住,带出一个笑来,小虎牙咧在外面,正在调试后视镜的薛天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也是一笑。

 

周浩果不其然的停了下来,挠了挠脑袋:“你这话说得对啊。”

 

罗飞憋着笑,冲他挥了挥手,还不忘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也笑得很灿烂的薛天,自己给自己拉上安全带:“走啊,乐什么呢。”

 

薛天拉动手闸,还没来得及收起笑来,连忙点头:“好好好,走走走。”

 

 

晚饭毫无悬念的是薛天付的款,但薛天早些时候陪客户谈生意吃了不少下午茶了,这会儿实在吃不下,只给罗飞点了一份,自己靠在沙发背上,无聊的刷了一会儿手机,他后来想起自己这个举动可能显得不太礼貌,只得把手机扔到一旁,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盯着刺溜刺溜吃面条的罗飞发呆。这家面馆一向以口味重出名,罗警官吃的满头大汗,嘴唇鲜红鲜红的,堪比碗里那一层红油。

 

薛天盯着看了一会儿,从一旁拿起抽纸来,伸出两根手指按住纸巾,推到罗飞跟前。

 

罗飞一碗面已经见底,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接过纸巾来擦了擦嘴,又丢到一旁,还好,薛天松了一口气,总算没用他那条围巾来擦嘴。

 

“罗警官,你们警察,是不是不管饭吃,还要饿着肚子查案啊?”大概是罗飞的吃相太过惊人,薛天憋了半晌儿,还是忍不住出声。

 

罗飞倒是很淡定,他毫不在意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中午对着四五个尸体,估计也只有梁音能吃的下饭,那些尸体一个个的……。”薛天正在喝咖啡,连忙伸出一只手来,假装很反胃的叫停:“得得得,当我没说。”

 

罗飞拿过桌上的酸奶来,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

 

他送罗飞回去的时候,夜幕已经很深了,电台刚刚报了十点钟的整点,接着放了一首温柔的意语歌曲,罗警官怕是困了,窝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薛天伸出手来调高车内的空气,又调小了电台的声音,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眼前的交通路况上。

 

已经半入梦乡的罗警官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梦见了什么,忽然挣扎着喊了一句:“薛天?”

 

“嗯?”他用鼻音回答道,那人却又不再说话了,估计是真真正正睡着了。

 

19%

 

让罗飞穿上警服是文成宇的主意,他将两只脚搭在桌面上,两只手不知道在玩些什么,他盯着电脑屏幕,忽然露齿一笑,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奸诈:“罗警官应该试试穿警服。”

 

从外面收集完情报刚刚回来的孟芸摘掉帽子,坐到一旁的转椅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薯片,没有说话,话说回来,仔细想想,见到罗警官穿警服次数最多的除了袁志邦就是她了,后者躲在角落的阴影里,没有说话。

 

唯一提出反对的那个是薛天,他站在文成宇的后方,不太赞成的皱了皱眉头:“不用。”

 

文成宇转过转椅来,两只手呈塔状抵在一起,面上的笑容还没有收去,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带善意,他盯着薛天看了半晌儿,生生把他看得咽了一口唾沫,面上却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文成宇用一只手轻轻的蹭过柔软的下嘴唇,面上的笑容更甚:“怎么,你有别的意见?”

 

黑暗中嚼薯片的声音格外清晰,孟芸盯着大屏幕上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小记者,仍是没有开口。最后一锤定音的是袁志邦,他的声音嘶哑,算是赞同了文成宇这个提议:“也好,让罗飞穿着警服,才更有说服力。”

 

薛天1比2,自然是输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孟芸,没有开口,倒是老师在他离去之前留住了他:“薛天,距离要自己把握。”薛天花费了两三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他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留,径直走了出去。

 

他是在广场中央看到那段视频的,视频里的罗警官带着警帽,警服穿得齐齐整整的,面上表情也很严肃,一扫平日里不靠谱又吊儿郎当的形象,视频里的另一个声音大概是袁志邦,他停下车来,从车上走下来,专心致志的盯着大屏幕看。周围人山人海走过许多人,有不少已经被投放的视频吸引了目光,甚至还有不少人已经认出来了被绑在座位上神情惊惧的是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他们听着访谈,开始七七八八的讨论了起来。

 

薛天点了一根烟,将烟灰在空中虚虚一点,笑。罗警官有一把好嗓子,他声音低沉,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的,听起来也挺具有安抚感,面前的当家花旦很快的就没有最初那么恐惧了,她强装镇定,配合着罗飞试图串联这件事的前后真相。罗警官坐在椅子上,两只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裤子因为坐着的姿势微微提了上去,露出脚踝来。他的眼神镇定、表情严肃,竟然奇怪的很有魅力。

 

访谈结束,罗飞站起身来,向文成宇早就安放在房间里的摄像头走去,他昂着头,盯着那个摄像头看了半晌儿,侧脸很是坚毅。那一根烟抽完,薛天用鞋跟碾灭了,随手丢进垃圾箱里。

 

他忽然很想调出那段监控录像,看看那个角度的罗警官。

 

事实上,每个角度的罗警官他都很感兴趣。

 

视频忽然被掐断,他重新返回车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向罗飞发了一条讯息。

 

[罗警官这警服不错啊,出够风头了吧,时代广场上都快见着您了。]

 

罗飞大概已经结束了那边的事情,回复的倒是挺快,他大言不惭道。

 

[谢谢夸奖。]

 

薛天对着屏幕乐呵半天,将手机扔到一旁的副驾驶上,重新发动了车。

 

24%

 

罗飞很喜欢叫他的名字,总喜欢连名带姓的喊,薛天起初并不在意,时间长了就对这件事情很不满意,薛天本来就不是他的身份,他对那个父亲死了自己也莫名其妙被人替代的人其实饱含同情,但是某些时候竟然也有几分歆羡对方,这一声声薛天喊着的,仿佛根本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罗飞打电话请他过来当司机也是喊全名,查案子需要他也是喊全名,就俩偶尔两个人放松吃吃饭都要喊全名。薛天曾经以为这是他喊人向来的方式,后来发现他喊穆剑云却是穆老师穆大姐的,瞬间心理很不是滋味。毕竟没人在求别人帮忙的时候喊全名的吧,就连他也喊一句“罗警官”呢。

 

薛天和罗飞认识没有太久之后,整个专案组都认识他了,他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去专案组送送外卖,说是警察这种职业多交一个朋友就多有一份安全感,专案组几个人当然是放着便宜不占白不占,除了韩灏之外,其他的几个人很快就和他打成一片。梁音甚至还给他起了个新外号,“薛少”,他放在嘴里翻来覆去的念了几遍,点了点头:“哟,这名不错,适合我。罗警官,你听着怎么样啊。”那言下之意,分明就是“你这样喊我算了”,穆剑云小勺小勺的舀着布丁,嘴角带笑。

 

罗飞才不吃他这一套,他起初不言不语的躲在自己的位置上装蘑菇,后来被韩灏的眼刀甩得狠了,才上来就握住薛天手腕,将他往门外拽,薛天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可惜他俩身形差不多,这个姿势又不太好使劲儿,只能被他拽的一个踉跄:“哎我说罗警官,你们专案组就这么对贵宾的,不是,你有话好好说不成,非动手动脚的?”

 

罗飞径直把他丢在天台上的那座破旧的沙发上,他落下去的时候惊起了不少灰尘,因为没有做好准备吃了一嘴,薛天赶紧“呸呸呸”的吐出来,还不忘揶揄一句:“你们专案组的沙发是从废品站里回收出来的吧。”

 

“上班时间,你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罗飞也不跟他客气,显然是防着韩灏火山爆发和丁局一告状再扣他奖金。

 

薛天苦笑道:“我就说两句话。”

 

“薛天,你十句话都说过了。”罗飞算数倒是不错,连名带姓的指到。

 

“得得得。”薛天自讨个没趣,只得后退一步:“我走还不行。”他从怀中掏出一副墨镜来带上,摇头晃脑的望自己的座驾方向走去。不知什么时候窜到身边的梁音抬起头来,一边吃着布丁一边点评到:“姿势很是风骚啊。”

 

罗飞冷淡的瞥了她一眼。

 

薛天走到车旁边,还不忘转过身来对他挥挥手:“罗警官,下班来接你吃饭去。”转身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刚刚还赶他走的罗飞竟然嘴角带笑,他没忍住,也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梁音“哟嗬”了一声:“大叔,你是要被保养的节奏啊。”

 

罗飞沉思一秒,问道:“你看我这么受欢迎的程度,现在找个富婆努力一下还有没有可能?”

 

梁音白他一眼:“活人就是贪心。”

 

28%

 

薛天在吃饭的时候也偶然提起了这一件事,他扒拉着饭里的菜叶:“别说,我觉得你们那法医小姑娘,起的薛帅还不错。”

 

罗飞正专心致志的对付着盘子里的东西,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想说什么?”

 

薛天挑了一阵饭,大概是不怎么饿,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聊了,干脆放下手中的勺子:“不是,你能不能别老天天薛天薛天的叫啊,听着特烦。”

 

罗警官终于有了回应,他抬起眼睛来,懒洋洋的打量了他一眼:“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你还有别的名字?”薛天莫名其妙的有点心虚,但他毕竟是遭遇多年训练的,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喝了一口柠檬水,清了清嗓子:“特别是你还老多次有求于我是不是,你看,我都喊你一句罗警官呢。”

 

罗飞不知道听到什么好笑的了,他嘴角噙着笑,恍然大悟道:“你是想让我喊你薛会计?”

 

薛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就快要狗带,对面的人却已经重新把头低了下去,似乎薛天的魅力还不如盘子里的这点小蔬菜,他低声说道:“说起来,Darker也经常喊我罗警官,你说他怎么就不喊我罗教授,罗飞,罗帅哥呢?”

 

薛天自动忽视最后几个字,心里一沉,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良好市民遭遇质疑的样子:“不是,罗飞,你什么意思,暗示我啊?”

 

罗飞喝了一大口酸奶,又用舌尖将唇上的残余全部舔掉,面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那哪能啊。”

 

罗飞一直没有放掉对他的警惕——薛天坐在他不远的地方,罗警官的眼神温和无害,他却忽然有种血液冻结的感觉,袁志邦认定的人,他当然不期待是很容易蒙混过关的人,但他和罗飞处得久了,有的时候竟然忘了彼此是猫和老鼠的关系,恍惚中真的以为他们是多年好友。他忽然反应过来很久之前罗飞在车上那句莫名其妙的喊他名字的意思了,他在测试薛天是不是他的真名,想试试他对这么名字是不是真的具有“自己名字”的敏感性。

 

薛天的面色冷了下来,他喝了一口咖啡,却也没有说话。

 

他们本来就不可能互相信任。

 

33%

 

罗警官主动会在他家里过夜,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薛天洗过了澡,处理完电脑里的最后一封邮件,很有兴致的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打算喝完这杯酒上床。窗外打了个响雷,紧接着,一束光闪过,没多久就下起了倾盆大雨,他把红酒放在电脑桌上,走过去关窗户。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他用左手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敷衍的擦了会儿头,瞥了一眼来电显示。

 

罗警官。

 

他划过壁纸,将电话靠近耳朵,还没等对方说话就开口:“罗警官,你不是期望我这个点神兵天降吧。”对方愣了一下,很明显是没想到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本来想好的措辞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得降一下,降一层就行了。”

 

不知道这两口的红酒会不会上头,薛天很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松开还在擦着头发的手。罗警官叹了口气,沉声道:“低头。”薛天低下头去,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家的木地板和一双深灰色的拖鞋,罗飞大概连这个都算到了:“我是让你从窗户上往下看。”

 

这还哪用看啊,薛天扔掉手中的手机,砰砰砰的下了楼,他打开门,差点被门外的风雨砸了个倒退两步,罗警官站在雨里,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了一片大叶子,不怎么顶用,还是淋了个透心凉心飞扬,他高昂着头还是在看向薛天家窗户的方向。薛天有点冷的抱了抱手臂,清咳了一声吸引对方的注意,罗飞还以为他真的会从窗户上往下看一眼呢:“怎么,我们罗警官算错了?”他不怀好意地笑道,深感自己掰回了一成。

 

罗飞不自在的挠了挠脖子,眼神飘来飘去。

 

薛天往屋子里扬了扬下巴:“进来啊,等着我八抬大轿抬你呢?”

 

罗飞倒也不抗拒,湿嗒嗒的携着风雨从他的身边蹭了过去,却也还保持着基本礼仪,害怕弄脏薛天家地板(事实上是害怕赔钱),站在门口的地毯上就不动弹了。薛天正巧肩上还搭着一张毛巾,他顺手递给对方,问道:“大晚上的,罗警官怎么想起来串门了?”

 

“查案。”他理直气壮的回答道,薛天又不傻,查案哪有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但也不拆穿他,等他说下去:“前面有家旅馆,有点黑,一个晚上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还黑呢?”薛天有点替老板鸣不平了。

 

罗飞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扭过头来看他:“在原地坐着,一个晚上五十。”

 

薛天有点同情的点点头:“那是贵了点。”他话还没说完,心念一活络,立马想起来,“所以你就奔我这免费旅馆来了?”

 

罗警官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嘿嘿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戳得他心脏立马漏了气,瞬间丁点脾气都没有了。

 

37%

 

罗警官这么一来,生生的打乱他的作息,他等罗飞擦干净,带着人上了二层,给他指了卫生间的位置之后,还好心的拿了换洗的衣服给他,罗警官捧着一堆东西,已经进了卫生间了,不知道想起什么,门后面又露出一颗卷卷的脑袋来,他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又看了一眼薛天,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薛天愣了一下,倒是很快的猜出了他的意思:“瞅你这逊货,我又不是黑店,还能问你要钱吗。”

 

罗飞笑得客客气气的,可不知怎么,薛天就能从中读出点狡诈的意思来:“看你这话说的,我也没想什么,都是朋友,朋友。”

 

薛天把他那两句朋友翻来覆去的读了一会儿,没好气地挥挥手:“进去吧你。”

 

他一口气把桌上的红酒喝完,这会儿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他拉开窗帘看了一会儿昏沉沉的夜景,下楼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的杯子倒上酒,又往另一个杯子里倒了点酸奶,薛天自己是没有喝酸奶的习惯的,上次去超市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从货架上拣了几瓶下来,怕是老早就觉得迟早会派上用场了。他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随意挑了个电影频道,也不知道看没看下去。

 

过了没多久,楼上下来一个人,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吭吭的踩着楼梯,薛天头也不回,他顺手将桌面上的酸奶推了一推,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视:“楼上有客房。”“看到了。”有客房还不算,薛天还抽空给他铺了铺床,倒也不知道罗警官有没有看出来,罗飞看了一眼桌上的酸奶,倒也不客气,喝了一大口,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小胡子,又盘腿坐在沙发上,老生坐定一样,薛天用余光撇到,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还是觉得有点想笑。

 

他俩坐在沙发上,不知为何有点像借了一处避雨的两个旅人,各占一个位置,什么话都不说,甚至都不知道彼此在干什么,也没人说话。薛天并不觉得枯燥,虽然很多时候,话显得有些多得那个是他,但这种感觉好多了。安全、把握距离、安静、互补打扰,比在黑暗里和每个血液暗涌的人呆在一起、手握利刃割开面前人的气管、甚至站在人群攘攘的大太阳下感觉都要好。

 

那部不知道在讲什么的电影放完,他关上电视,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不远处低头玩手机的罗飞,他低着脑袋,五官都快要看不见了,只剩下一头看起来手感就不错的卷毛。薛天看了他一眼:“哟,罗警官,日理万机啊。”

 

罗飞感觉到了他的嘲笑,抬起头来怜爱的把目光分给他一秒,又再次低下头去:“学生发给我的案子,说没想法。”他忽然又抬起头来,想了一下措辞,“让我感受一下。”罗警官三十多岁一个老男人,冲着天花板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表情来,着实有点好笑,薛天闷笑一声,凑了过去:“什么样的案子呀,还能让你出了学校还辛劳播种的?”

 

大概是他离得比较近,罗警官对这个亲密的肢体接触有点抵触,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但过了没几秒,他又重新停止了背,伸出一只手来抵住他的胸口:“注意用词,薛天,播种这个词不太适合我。”

 

薛天有点乐,盯着罗飞红彤彤的耳垂看了一会儿,又故意凑了过去,罗警官盘腿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已经无处可退,一只手又推着他,这个姿势怎么看都像又发明出来一招的“沙发咚”:“哟,看不出来啊,罗老对自己还有有一套很完整的自知啊。”

 

大概是他离得太近了,罗飞终于忍无可忍,他抬起头来,表情有点像平日里的“你被捕了”:“薛天,你这是在调戏我。”

 

薛天很不要脸的摇摇头:“不,我是在挑逗你。”

 

罗警官不小心丢掉了手机,罗警官捡起了手机,罗警官换了个方向用背对着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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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renderDorothy

都是假的,我编的。


以蒲为前提勉强算个全员粉。

信息很久看一次,@很有可能看不到,建议有事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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